大草原

    我为了访问乌云女士去了内蒙古。她有日本名字叫立花珠美。今年夏天她在松山市开讲演会。那时我知道了她的个人历史，同时对她的生活方式和想法感到非常激动。

 　　她所谓“大地之子”：就是给中国养父母的儿子。她的父母伪满时代作为“满蒙开拓团员”来中国。苏联参战时和其它同袍一齐集体自杀。只有她活下来。她的养父母第一次是中国人，后来是蒙古人。她在中国长大,然后当中学教师。
    　1981年她作为残留孤儿到来日本一次找亲戚。然而因为她忘不了养父母的恩情，再回中国来。这个事情1991年在日本电视节目叫做“我又回来了大草原的一天”向全国放映了，使观众们非常感动。同时在中国中央电视台也放映了，节目也许是“广岛的夕阳”我记不清楚。
    　“乌云之森”是看过这节目的一位叫菊地丰的先生起初出资、开始沙漠植树活动的成果。沙漠里有300平方公里的植树造林，规模相当大。这里有柳，松，杏等几万棵树木。这回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去不了那儿。日本每年组织“乌云之森植树志愿者旅行团”来内蒙古参加造林活动。

    　在沈阳日本企业工作的富坚先生是我的棋友之一。我经常去他的家下棋。有一天从日本他的妻子来了。她总说“我很想去内蒙古看看大草原。”正好这次我去内蒙古所以约她一道去。她高兴地答应了。我还约请工业大学的日本留学生音田。我叫他请假一天，花星期六，星期七，星期一的三天我们三个一道去内蒙古。
    　说起内蒙古，地非常大。比日本大两倍多。我们去的通辽位于内蒙古自治区的东南，跟吉林省相接。辽诃流经郊区。人口有40万，轻工业城市。
    　铁路往北到齐齐哈尔，往南到锦州，往东到四平，是交通要塞。
    　从沈阳坐火车先往北走300公里到了四平，再往西走200公里，6个半小时才能到通辽。我们觉得挺远。“大草原的民族”乌云女士却说：“离沈阳很近”
   　 离四平往西走窗外的风景平坦。稻田无限地展现到地平线。列车在80公里的速度奔驰。正在收获季节，能看见被收割的水稻，等待收割的水稻一半儿一半0儿。稻田里有时只看见“凤吹草低见牛羊”此外看不找人影。列车奔驰每10公里有小站。除了这小站周围有小村落以外看不到民房。

    　到了通辽，乌云女士在站台阶梯等着迎接我们。她兼任全国政协委员，哲里木盟政协副主席，哲里木盟教研室高级教师等等。不管她很忙总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妇人般，笑眯眯地陪我们。我们投宿科尔沁宾馆，边吃饭边听明天的安排。这座宾馆面积有40000平方米，真是大草原的宾馆。

   　 第二天我们接受4000cc四轮驱动丰田山地车的欢迎。这辆车是刚刚下来的，对奔驰大草原真合适。驾驶员是通辽市旅游科科长袁先生。科长亲自来驾驶，不敢当了。
    车离开通辽郊区渡过辽诃，一直往北走。两个月前这里也遭到了那个98年大水灾。据袁先生说，洪水到了桥桁的仅仅下面。到处能看见路面破损，这也是水灾给留下的痕迹。我难以相信这么大的平原全都被洪水覆盖了，到底是中国嘛，干什么都规模很大。本地人说：“九干一水”。意味着十年之间九年干燥，一年有水。还是这次的洪水规模很大，百年之一次的。因为内地还有被淹的地方没有吃的，因此载满着牛马的大卡车跟我们车错过去。

    　路一直往前走，应该说沉入？或者说云散？到远望的地平线上消失。路旁双方都有白杨。此外到处能看见为造林防风的白杨，柳树。据说这树木都是解放后植的，也就是说，大部分是文化大革命后的。树龄还不长。在大自然的严重环境下受大风的柳树，都是为了风压面积尽量小装球形地蹲在那儿。并没有日本垂柳那样风趣。
    　因为过分的放牧和开垦果然使蒙古土地荒漠化了。目前显然正”在进行使它复苏的绿化活动。“乌云之森的提倡者菊地丰先生已经80岁，还是身体健康。乌云女士说，他带夫人每年都来一次。
    　富坚先生的夫人带着一些戏弄的语气对只身一个人到中国来的我说：“不知道他是谁，菊地   先生跟他完全不一样，真了不起”
   　 我用汉语回答：“所以我今天带来别人的妻子。”
    　听了乌云女士哈哈大笑，笑个不停。富坚夫人刚刚开始学汉语，一点儿也听不懂，愣楞地瞅着我。
因为周围的风景使我们老人兴奋，所以我们谈话谈得热闹，但对年轻人来说倒是无聊。音田开始打盹。
    　在单调的窗外出现了一个意外。一匹马被车撞死。对当地人来说马不仅是农业工具，也是交通工具，而且是家属。“要赔偿七百。”袁先生当即测算。
    　以前我们开玩笑说：
    　“到了蒙古一小便戈壁荒漠出彩红”
    　我也要来试试这么雄大的行为。对袁先生求停车后站住脚。
   　 “目标地平线，发射！”
    　太遗憾了。因为水量太少了，别说出彩，连一粒尘土也动不起来。

   　 珠日诃草原旅游区位于离通辽往北走大约100公里后再往西走5公里的大草原内。每年8月18日是这地方的一大节日叫做赛马节。好多牧民在这儿集合隆重地进行赛马，射箭，摔交,赛骆驼，套马等传统节目。这节日是对大草原生活的牧民来说最大的娱乐也是交易机会，也是年轻男女邂逅的场所。现在可以说这节日本身是作为观光资源。在这里有面向旅游者的饭馆，饭店等观光设备。饭店的大厅里悬挂着一张大照片（2米×3米）。我一看就吃惊了，这张照片不是日本的锦带桥吗。日本是岛国，大草原是我们的憧憬。丰富的清水，美丽的樱花对大草原的民族他们来说可能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桃源乡。

   　 我穿蒙古传统衣服骑马。这匹马很老实，慢慢地只往前走。
   　 “你知道怎么往回走？”
  　  它马耳东风。我再说汉语，还是不行。
   　 “我不会说蒙古语啊”更不行。
    　前面周围都是地平线。没有相比的东西的话，我觉得连地球也不算大。我乐观。
   　 “那么好，我们到地平线有没有可看的东西。”
    　蒙古牧童匆匆地跑了过来。喊道：
   　 “紧手！紧手！”
    　我轻轻地紧左手，马也回头。他生气显而易见。说着一句“哧！”。神情显然“真是的，叫我费心”。
    　他拍一下马屁股儿。马轻轻地回过来。

    　中午我们在蒙古族传统住房包头里吃手把肉。吃饭之前穿蒙古传统衣服的一位姑娘搞招待客人的仪式“手棒哈达”。肉我们五个人也吃不了。包括汤，饮料一共400元。又好吃又便宜。
    　为了参考给你们介绍，这回旅游的费用。火车票，饭店呆两天，吃饭，还有向“乌云之森”的小意思，一共正1000元。
    　最后的早晨，天还没亮的7点我们接受乌云女士的送行。我一边心目中发誓，“将不久再回大草原来”，一边跟乌云女士热情的分手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