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境城市我坐出租车开往沈阳郊区桃仙机场。司机向我问道： “你们去哪儿？” “延吉。” “没意思！” 小池先生也在电话里说：“延吉没什么好玩儿的。” 小池先生是我在北京语言学院的同学，他现在延边大学教日语。我们只是想看望小池先生去延吉的。同行的伙伴是沈阳工业大学的留学生，千叶崇。在机场有人用韩国语跟千叶说话想借给打火机。延吉是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州都。去延吉的登机口已经是朝鲜族的世界。飞机飞行了差不多50分钟。刚才眼底下展观的森林现在是旱地。被耕到丘陵山顶旱地，无边无际地展观。我们很快就进了延吉。这旱地的大部分是本世纪出头为避免从日本的迫害而逃跑来的朝鲜族耕的地。据统计1900年有8万的人口，1930年有40万，增加迅速。他们都很穷，在中国人的地主下作为佃农。现在有五谷丰登的耕地还是由于他们的血汗做的。这一带被称为间岛。跟苏联国境也相接。金日成率领的抗日朝鲜民族独立战线，在俄罗斯革命势力的支援下在这儿搞军事据点。 1945年8月9日，苏联军队在这儿废除日苏不可侵条约后最先侵入来了。关东军已经不在。斯大林坦克在无人荒野疾驰。对被日本军队留下的老百姓来说等着他们的命运只是悲剧。从这里到抚顺直线距离有500公里左右。他们或者走步或者坐火车好不容易到了抚顺。一群避难民有几千个人，他们的走步不能叫走步，只能说蹒跚。一群人都是老人，妇人，小孩。有的妇人神情虚弱地背着已经死亡的儿子。虽然女人都装男的，但一看就看出来她是女的。从苏联军的爆炸中逃出来的他们，大多数在避难所里等不了春天去世了。饥饿寒冷里小孩儿们找中国养父母作为“大地之子”。 “国境城市”这一句也许使你感觉到一种浪漫。但近100年的国境城市的历史里深深地渗入老百姓的血汗和眼泪。在机场滑行路旁边摆着被罩的军用飞机20架左右。这也是国境城市的象征。机场门口悬挂着写韩国语的横幅标语。一部分写日语表示“欢迎”难道欢迎今天我们两个？延吉位于“环日本海开发计划”的肚脐眼。对此日本企业以投资对象被关注。来接我们的小池先生，给我们介绍一位朝鲜族的小伙子。他姓徐。25岁。 “为了好好儿招待你们，他鼓足干劲，今天第一次带领带。” 小池先生的介绍还是别扭。小徐笑眯眯地听着这句开玩笑。他到去年为止在延边大学学习，接受了小池先生的日语指导。他毕业后在大学外事处工作。没想到，给我们安排的车是“红旗”。跟江泽民国家主席乘坐的那个一样。中国国产车中最高级的。小徐用流利的日语说：“小池先生的客人就是学校的客人，所以我们准备了校长的车。”不敢当了。 “红旗”也许是地位象征。从机场到市内高速道路不受检查。到饭店我们把行李放下后，再坐“红旗”上街。延吉的名菜是狗肉。我们听小徐的建议尝尝“涮狗肉”。这可以说是“全狗席”。一间炕头房中间有小桌子。在桌子中心用辣椒调味的一口锅煮得滚开。周围摆着五，六个碟子。心脏等各种下水类，切的尾巴，带甲的脚，腿，皮，带皮的肉盛于器皿中。如果你一看这个东西就勾起食欲的话，你是“狗肉通”。如果你看出来这里没有最高级的部位的话，你更是“狗肉通”。部位就是雄狗的东西。然而这个东西非常贵。如：今天的费用包括饮料，主食一共300元。那个东西150元。因为小徐怕我们吃不惯，不敢吃，没有准备。太遗憾了。小徐“明天我陪你们逛一逛，今天不陪了。”说完调完肉味后先走了。第二天小徐问道： “狗肉怎么样？” “很好，只是剩了一点儿脚肉。” “哎呀！那部位是最珍贵的，80元。” 据他说，狗肉还是延吉的好。他一吃就清楚哪个地方的狗。我们一吃鲜鱼就分得出来养鱼还是天然的。也许是一样吧。延吉附近的农家以养狗为副业，专门食用的狗。小狗100元，长半年后400至600元畅售。这样副业相当不错。我们吃饱了为了助消化逛夜市。差不多电视大小的箱子里很多一米左右的蛇乱拱。这条蛇很象日本的“菜花蛇”。蛇被剥皮后弯重重串在扦子上烤。味道很香。千叶边说：“狗差点儿吐出来。”边大口吃烤蛇。一串15元，不算便宜但很值得一吃。面前剥皮，喝生胆。小池先生的老乡在日本山区，那里一般人喜欢吃蛇肉。他特别喜欢生胆。 “很好！”一口气的喝完。白酒的好处是不影响第二天。昨天我们喝的那个白酒不知道牌子。有40度差不多。我们三个人至少也喝了两斤。然而醒得很爽快。吃完早饭，每天早上的习惯也顺利的搞完了。今天也接受了“红旗”的迎接。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参观苹果梨园参观图们国境晚饭随便吃松蕈傍晚回沈阳苹果梨是象名字一样苹果和梨子的杂交种。我们被邀到延边大学农业部的实验农园。这个农园在一座丘陵的半山腰。那里道路很窄，“红旗”也刚刚能过。有时一头牛，有时一群的鸭子给我们让路。我们爬了一公里才到了。正好，那天下午收获。苹果梨结得连树枝都压弯了。当即我们也尝一尝味道。样子是苹果味是梨子，还有一些苹果的酸味儿很新鲜。据小徐，刚摘下的不如暂时保存到果皮变黄色的味道好。对本地人来说苹果梨是辣白菜同样冬天缺少不可的保存食品。这丘岭一带都是苹果梨园。包括这里总面积有100平方公里。风土气候来看延吉是对苹果梨合适的地方，所以苹果梨是延吉的特产品。他们作为礼品给我书包装满了苹果梨。我们开往图们。图们位于延吉的东北，离这儿有30公里左右。沿着往北流的豆满江，坐“红旗”花了大约50分钟到了。从地图来看朝鲜半岛很象兔子站起来的姿态。那个兔子耳朵的左边儿就是图们。离图们在往北上30公里有珲春。珲春是耳朵的最尖端。珲春连接中国，俄罗斯，北朝鲜三国。以前日本领事馆也在这儿。 1920年造成“间岛案件”。日本领事馆被朝鲜族袭击。当时在龙井驻扎的日本军队接到了这条消息立刻派兵，弹压朝鲜民族独立活动。那时杀死一千多个的朝鲜族人。目前也许我们认为这件事情是从被害的规模，派兵的速度来看，捏造出来的。这也是国境城市的悲剧。这里一带的地形违法出入国比较容易。对此在青史的背面里还有不少老百姓的哀史。柏林的墙壁拆除了已经好久。哪年哪月正宗的春天才能到珲春。图们和北朝鲜之间跨国境有一座桥。幅度有大约7米，长度有大约200米。国境区别只是桥桁的颜色，中方涂红漆，朝方涂绿漆。现在也能用的小桥。我用了望台上布置的望远镜看看北朝鲜，能看到对岸的人正在收获玉米。我指着铁路桥根小徐说：“40年后你到了我的年纪，那座桥上开新干线。” “真的！”吓死的小徐大声喊。也许我预料错了，可能比40年早，不会比40年晚。我知道40年前的日本。别说新干线连国家一级道路也洗衣板似的不好。当时我们一直追求欧美先进国家的文化。现在中国人欲望的东西，具体的在其他国家里能看见。只要是具体的东西得到比较容易。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能预言也能预料。新干线是确实的未来。 20世纪真是太不好了。我希望在本世纪造成了许多悲剧的国境城市，在21世纪能够成为友好的接点。临告别时，千叶和小徐热情的握手约定说：“下次咱们去长白山爬山好不好？” 走向21世纪，在国境城市产生了国际友谊，祝你们的友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