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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原和铁岭
我的祖父在我出生之前10年去世了，所以我对他没有详细了解。 据父亲说，他参加了日露战争（1904-1905），当兵时有作卫生兵的经验。活用经验他搞这样的生意。 曾祖父搞事业失败了。终于等到祖父的时代衰落了对此应该很有关 系。 祖父喝酒相当海量。他经常开原站前的酒馆喝酒不回来。父亲回忆着说：“娘（是我的祖母）背着还小的弟弟，拉着我的手去酒馆接他叫回来。”讲到此事父亲的神情阴阳起来。所以我对开原地印象也是阴阳的酒馆。
在沈阳开一个日语教师联欢会，那时候我认识了藤原先生。他在铁岭中华国际学校教日语。他比我大一岁。他小时候也在中国生活过。 藤原先生说：“旱地里只有一所学校，其他什么都没有。”听了我更想去铁岭看望他。铁岭位于沈阳北大约70公里。开原要再往北上30公里。 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有他一个日本人老师，使我马上联想起了在开原阴暗的酒馆只有一个人喝酒的祖父。藤原先生并不是性格阴暗的人。他和祖父住的地方不远，并且周围没有日本人，我以为两个人应该有共同性。所以开原和铁岭我非得一起去不可。 这次的同伴也是千叶。在中国偏僻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旅行，还是提心吊胆。到目前为止跟他一起去各地旅行不止一次。我们已经很熟。
到开原站我买了一张地图。向服务员小姐问道： “开原名胜古迹在哪儿？他笑着回答： “没有啊！” “那么，特产品呢？” “大蒜。” 她又是哈哈大笑。 火车站前面有一座广场。从那儿有三条路，右边的和左边的这两条路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就建筑物也看不见。中间的路好像应该有什么。找到了三个小小的饭馆。正好中午，我也点了一瓶白酒。 一个服务员向我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正宗的本地人。你瞧，这张照片是60年前的开原。我在这儿长大。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现在哪个位子？” 他摇摇头。客人们也好奇地来看这张照片。但是谁都不知道。有人说，车站前面是以前日本人住的地方。我找了尽量老的房子照了一张。
开原很多三轮车。我看中了一个年纪不少并且看来爱说话的先生。我们来坐他的车。 我说：“去哪儿都无所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是能在开原市内逛一逛就行。” 下面是我看中的高级导游给我们介绍的开原。 人口：包括郊区70万。 主要产业：农业。 历史：1000年前，前金朝时代作为工商业中心繁荣。 古迹：到文化大革命之前为止四面都有城楼，现在被拆除了。 其它：有解放军机场。
我们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没有了可逛的地方。现在是2点。去铁岭的火车出发时间是4点半。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想着怎么办好时正好找到了一座茶馆。一壶5元。茶馆里有一张棋盘。但是没有对手。大白天没有闲人。客人只有我们两个。服务员也屋里进去了。开原简直是什么也没有。80年前祖父喝酒时在想什么呢？我一边想念祖父，一边打了个盹儿。
中华国际学校位于铁岭郊区离铁岭30公里。我们从铁岭站要打的。 司机说：“50元。” “最好按照计价器。” “铁岭出租车哪个都没有啊！” 司机说着伸开双臂耸肩。我们找另外的车时司机再说：“好。40元。” 我觉得差不多，就坐了。我们一坐司机就开口：“你说的汉语有点儿日本腔。”指着千叶说：“他的口音是本地的。” 千叶学汉语只有一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整天接触中国人。在实际生活中掌握的发音特别好。司机接着说：“我喜欢日本人，所以给你们便宜了。”说得很好。使我们非常高兴。 据他说，铁岭也不景气。国营企业的百分之九十停业。最好的单位是，市政府和公安。铁岭已经跟日本的札幌市缔结友好城市，但是目前还没有合作或者合办企业。跟开原一样有的只有大蒜。 “应该还有小姐。”我给他引透不行了。他高兴地回答：“有啊！这里的小姐都漂亮而且姿态丰满。”接着他说的话，我不能给你们具体介绍。因为是万国共同性的男人的话题。到学校要50分钟，他不想让我们无聊。 中华国际学校在一座小山的山脚，同时被还没播完的田地围起来。远望2公里左右有一个小村落，除此外这里一带只有这所学校。据说学校是以前解放军的设施，面积有差不多3万平方米。校园子里校舍，宿舍，职员宿舍，课堂等等大方地布置。经营者是台湾人。学生从小学到高中一共有300人左右。这学校是私立的尖子学校。外国教师有美国人4名和日本的藤原先生共5名。教师宿舍个个都有4间房子，食堂，卫生间兼洗澡间，还有仓库。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我们去离这里2公里的村落吃饭。饭馆里没有菜谱。我们让他们随便作了三种家常菜。包括饮料，主食三个人一共30元，非常便宜。我们等菜时附近的孩子们好奇地来看我们。我要给他们照相，孩子们匆匆地跑走了。还是小孩儿嘛，又回来了，接受了摄影。
我们的日语腔调对他们来说很奇怪？屋子里女主人说：“日语多好听啊！” 我跟她问道：“你听懂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她摇摇头。 我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姐。”她笑了，坐到我们的旁边儿休息一会儿。 “你不要说小姐，我已经45了，你40要加几个？” “40加22。” “我不会那么复杂。” “62嘛！” “不像！我以为你比我小。” 她的回复奉承也很好。 邻居们也来看我们。他们拿出自制的一支烟让我吸。其实我戒烟5年了，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他说：“我们很穷，凑合吸这么次的。”我觉得这支烟不错。和高级的差不了多少。 他再说：“你们真是日本人吗？别生气啊，不像从电视里看的日本人。你们跟我们一点儿也没有差别。” 我学周恩来的话说：“虽然我们有不幸的历史但友好的历史也有更长。”我们热情地握手。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里我们回来，时间已经快9点了。
小鸟儿起得很早而且爱说话。一齐打铃鼓似的叫鸣起来。不知道是几点，因为是昨晚喝过头了连手表也不想看。 6点：管乐器的3拍子旋律从扩音机响起来。那种旋律象边哈息边伸腰似的延缓。 “la do o, re la a, la so o, la fa a” 我感觉上是“起来！起来！”的喊人起床。接着学校负责人讲话，6点半广播结束。 7点我们去里宿舍不远的食堂吃早饭。学生们也一起吃。周围都是大自然，环境很好。走向21世纪的他们的说话象小鸟似的热闹，脸上的神情也明朗纯朴。 据藤原先生说，学校交费是7千元一年。包括宿舍费，饭费，教材费的话至少也1千元每个月。要比大学教授工薪还高。既然可以理解父母们对儿女的期待很大。学校全部寄宿制。学生们一连两个星期的课，统一放假。他们大多数是从沈阳来的。学校有几辆接送他们的小客车。幸亏其中的一辆车有事去沈阳。我们也顺便坐车回沈阳。我想念祖父的旅行结束了。 希望将来我的孙子曾孙子也想念着我，走向这条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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